于越大清早便被嘈杂声吵醒。虽然不清楚具体时间,但窗外的朝阳已经完全升起,吐露着亮黄的光泽。
昨天确实是过于疲劳,于越很快就倒在床上睡着了。当他稍微洗漱出门时,也正好看见抱着大堆文件的菲亚准备下楼。
“我来帮你吧,话说发生了什么?”于越接过这些文件,却也明显感觉到空气中弥漫的紧张情绪。
“啊,谢谢。”虽然手中的文件突然被拿走让菲亚一惊,在看清来者后便放松下来,可眉间的忧虑却没有减少。她微微摇头,“托林迪娅帝国还是攻打苏克威尔了,罗塞大人已经派兵前去支援了。”
“难怪这些人会这么忙碌。”不少文职人员走过时都低头看着手中的文件,甚至都没有和菲亚打招呼。以往这种情况几乎是不存在,此前在城主府待过一段时间的于越也能明白。
“是,这场战争带来了很多问题,同时也得考虑勒达加纳的安全问题,事务自然会变多。”菲亚继续下楼,似乎准备离开城主府。
“话说你这是准备去...”看着门外已经备好的马车,于越不禁问道。
“嗯,我打算去教会。毕竟我是药剂师,还是研究疾病更适合我;管理这些就交给布伦特秘书吧。”
“我可以一同去吗?去看一下我的朋友。”有免费的马车可以白嫖,何乐而不为?
“你确定要去吗?很可能会感染的。”菲亚的步伐微微一顿,语气也变得严肃。
“额,我还是去吧。”想起阿歇尔他们的身影,且不提他们救了自己,一路上对方的善意,也让于越很快做出决定。
“嗯,好吧。”见得他坚定地点头,菲亚朱唇微启,劝阻的话语还是没说出口,也只得同意道。
“万一我也能看出什么呢,我也是学生物专业的。”算是自我安慰,于越笑着。其实且不论自己掌握的那些毛皮知识,在这根本不可能有专业研究设备的世界,自己那些所学也根本毫无用武之地。
“生物专业?”陌生的说法让菲亚略感疑惑。
“额,没啥。就是了解一些生物相关的知识。”感觉确实无法细说的于越只好糊弄着。微微点头,没太在意的菲亚也不再追问。“那你的朋友在哪个教堂?”
“额。”昨晚听菲亚说明后于越才知道有几个教堂。但阿歇尔也没说,可能他们也不知道此事。
似是看出于越表情上的尴尬,菲亚微微思考着,“那就去靠近科摩罗河湾的教堂吧,后出现的患者大多送往那里治疗了,你的朋友应该也会在那里。”
“好的,真是谢谢了。”
两人继续聊着,于越也逐渐了解到一些病情相关的特点。
“魔力会逐渐消耗吗...”于越也是眉头微皱。其实这点他在同阿歇尔一行人返回的路上便知晓。
当时就是一番大战后,迪米亚消耗了大量魔力,随即便陷入了昏迷。虽然这个症状和魔力耗尽时很像,但患者体内的魔力却始终难以恢复。即便被施加治愈魔法后,也只能暂时清醒,身体体内魔力的消耗会更加严重。
“很奇怪,就像是什么东西在消耗他们的魔力一样,寄生虫?”不能理解的于越也只能苦笑着,随口开着玩笑。
“等等!”说者无心,听者有意。菲亚眼中闪过一抹精芒。“确实有这种可能,我们下意识认为是魔力吸纳出现障碍...”接着又冒出一连窜的话语,于越都来不及听清。
菲亚又大声叫道,“停车!”随即又转过头对于越说道,“我得回城主府查阅一下资料,你先去吧。”说罢,也不待于越回话,甚至都不等马车停稳便一跃而下,周身的魔力涌动,快速消失了身影。
“额。”看着她这雷厉风行的举止,和平时那幅温婉的举态完全判若两人。无奈得笑着,于越也只好随着马车继续前往教堂。
所谓的教堂似乎也和想象中类似。历经岁月侵蚀的米黄色墙体配上灰色的瓦顶,宽敞礼堂后尖塔高耸,整体似乎偏哥特式风格。
当然对建筑一窍不通的于越也只能暗叹卧槽。
教堂处于城市边缘,再走过一段距离便是数十米高的城墙。可能也是因为靠近市中心的教堂都已经满员,不得已才使用这更偏远的地方。
但仍有不少患者被士兵送入其中,从头昏乏力但能自行走路的人到彻底昏迷的人,每个人脸上肃穆的神情都诉说着局势的严重。
虽然于越又被士兵拦住了,但解释说是城主府的人后,还是被将信将疑的士兵允许进入。礼堂的长椅似乎都被拆除了,留下了极为空旷的场地。但此刻都被大量的病患所挤满,他们在地面铺上席布当作简单的床位。似乎也有士兵负责指挥,故而也没有显得十分杂乱。
最前方的平台处也站着几位身着白衣的神官,似乎正在对昏迷的患者进行治疗。随着手中法阵展开,口中也念念有词;但任谁都能看出的他们脸色的苍白和疲惫。却也无可奈何。
“芙兰!”转了大半天,于越总算在靠前的铺位发现了仍躺着的迪米亚,以及坐在一旁的女性身影。
“嗯?”由于是背对着于越,芙兰似乎在睡觉,被惊醒后迅速看向身后。
“啊,抱歉!你还在休息吧。”
见得来者,芙兰微微一怔,却也流露出笑容,“没事,话说你怎么来了?”
“来看看你们,话说他醒了吗?”看着迪米亚依旧苍白的脸色,于越也不由感到忧虑。
“是,昨晚刚到的时候神官给他治疗了。在半夜醒了一次,现在又睡了。”说着,芙兰也摇摇头,身体却微微一晃。
于越赶紧上前扶住,“你还去回旅馆好好休息吧。阿歇尔他们呢?”看向四周,也没有找到他们的身影。
“库里被征调入护城部队了;队长则去买食物了,应该马上就回来。”略带歉意地看了眼于越,芙兰站稳身子,但眼瞳中的疲惫却愈发扩散。
“行了,你先休息吧。”于越摇摇头。
不久阿歇尔便带着食物回来。几人经过商谈,还是决定于越留下,而阿歇尔带着芙兰返回旅店。阿歇尔所租的旅店是靠近来时的城门,没想到迪米亚会被转运在这边;这距离之远几乎跨了大半个城市。但由于旅店不同意退款,他们也只能继续住在那边。路途遥远,自然也不放心让精疲力竭的芙兰独自回去。
即便神官毫不停歇地治疗,依旧赶不上继续增多的病患。虽然病状较轻的人都是喝着新研制的药剂,但也很难起到明显的效果。
就在这种情况下,伴随着声声哀嚎与埋怨,大厅的气氛也逐渐变得压抑而焦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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